災後1210天,鄒族樂野永久屋Lalauya楓紅社區落成

本文摘要:兼任嘉義紅十字會長的嘉義縣政府秘書長吳容輝表示,樂野基地共46棟,是山美後第二個真正離災不離村的地方。他並預告,「12月15日是轆子腳三期啟 用;來吉預定1月4日要開工,希望6月底汛期前可以完工入住;希望明年汛期鄒族朋友就不用 再下山了」。 ( 圖/ 柳琬玲。樂野Lalauya楓紅社區 )

災後1210天,鄒族樂野永久屋Lalauya楓紅社區落成

從三年前風災那一夜,一家三代數口人倉皇逃出土石流侵襲的老家起算,「災後1210天」,石新漢長老說。如今他終於盼到樂野永久屋入住的日子。

這些日子以來,石新漢長老一家棲居在阿里山公路旁的紅會臨時組合屋「樂野八八新舍」。新的永久性住所位於樂野部落活動中心旁;從民國100年11月27日開始動工,至12月01日辦理完工入住典禮;以鄒語命名,稱為Lalauya社區,Lalauya是鄒語楓樹林的意思。

落成啟用典禮由阿里山國中小師生的學期成果展暖場,演唱樂野之歌、弦樂器合奏與勁歌熱舞等等。除了嘉義縣政府、阿里山鄉公所、行政院重建會、行政院原民會等各級官員,紅十字會總會王清峰會長也來致詞。象徵性地完成將房屋所有權狀由紅會贈與縣府轉交受災戶代表、行政院入厝慰問金、住戶鑰匙等儀式之後,請各長官為永久屋舍區入口印象揭牌;儀式結束後,受安置戶身份的鄒族鄉親帶著通知單與證件排隊,逐一辦理報到入住登記。

兼任嘉義紅十字會長的嘉義縣政府秘書長吳容輝表示,樂野基地共46棟,是山美後第二個真正離災不離村的地方。他並預告,「12月15日是轆子腳三期啟用」;「來吉預定1月4日要開工,希望6月底汛期前可以完工入住」;他幽默地說,「避免明年還要在中庄營區和來吉村民見面,也希望明年汛期鄒族朋友就不用再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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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成典禮中,長官來賓興高采烈前排坐,別花的長官後方,是鄒族入住戶,應當才是今天典禮的主角

Lalauya社區擇地歷經波折

樂野部落本身受災區域主要是第7鄰10幾戶、第4鄰與第6鄰,其中位於樂野活動中心對面山頭的6鄰,是受到曾文水庫上游攔砂壩體影響,被該段河道淤高河床砂石衝擊,早在921地震之後就有土石掏空的情形,至八八風災後更惡化為地質滑動現象。

本身也是Lalauya社區安遷戶的6鄰鄰長吳宏明表示:「本來要住老家,但是會被趕走,老家現在種蔬菜」;多數選擇樂野永久屋基地的族人都是不願意搬去轆子腳基地的人,吳鄰長說:「如果在湖底基地是台18線旁邊,對觀光不錯」當時,這個基地是樂野離災不離村的第一選項。

湖底基地(林班地)位於阿里山公路通往大凍山森林遊憩區公路旁,屬樂野村第9鄰,為漢人聚落,災後曾被提出作為樂野永久屋基地位置首選;在民國99年4月21日的專家現勘中,被中興大學水土保持學系教授段錦浩、應用地質學會地質技師李準勝判定為崩積地形,不適合永久屋開發。當時,段錦浩教授不斷強調「到觸口(轆仔腳)去住最安全」,屢次與樂野受災戶發生口角。

後來專家學者建議,改考慮大凍山森林遊憩區入口的頂湖,也受到已經在該區種茶的有力漢人強烈反彈。民國99年5月5日,嘉義縣政府由秘書長吳容輝親自領軍勘查。縣府勘查人員一到頂湖基地現場,時任阿里山休閒農業發展協會理事長的簡坤瑩先生便代表當地漢人遞交陳情書,表明「當地漢人雖然不是原住民,但世代居住於頂湖,應被視為當地人對待,政府不應挖東牆補西牆,為當地漢人帶來『生存壓力』」。

當時阿里山鄉民代表會議主席葉秋源則強調,當地漢人不但在此世代居住,且種植的茶園都是高經濟作物,政府不應為了安置鄒族災民,導致當地漢人成為『間接災民』。

因縣政府沒有積極介入協調,頂湖基地就無疾而終;同時鄉公所提出一塊公共造場,是原本要做完全中學用地,因其生活機能不佳,出入不便,被自救會否決。最後定案到樂野活動中心旁的現址,本為族人自己耕種的茶園保留地,旁邊又有部份是已經飽和的公墓用地,由嘉義縣政府出面向族人商量徵收問題,半推半就地使地主基於自己族人需要安置的情面不得不同意,才終於定案。

武清山主席是提供永久屋基地土地的地主之一,目前長居里佳的他,這一天很開心地共同慶祝永久屋落成,但仍舊有一點感慨地說:「(捐地以後)我在樂野就沒有地可以回來蓋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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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野Lalauya楓紅社區於焉誕生,Lalauya是一個很吉利的命名,相傳HAMO大神走入在楓林中搖動楓樹,楓果落地滾落楓籽,楓籽紛紛立地成人,就是歷史上曾經馳騁嘉南平原的鄒族之由來。而基地所在地樂野部落,也因為早期曾經遍植楓樹,族語亦稱此地為Lalauya。

最擁擠的永久屋

總之,最後定案的樂野永久屋基地,就坐落回到樂野部落中;基地空間使用上比山美基地更為擁擠;用掉了幾乎是樂野部落中心僅剩的一塊空地,更突顯了現今鄒族部落保留地不足與空間擠壓的問題。

空間緊張的狀況,在這個基地繞行一圈就可以發現。不僅屋與屋之間預留的防火通道窄小到可以伸手遞物,頗有兩戶之間會「雞犬相聞」之勢;基地周邊保留的空地距離邊坡僅剩數尺,剛剛整好地很是平整空曠,但也讓人擔憂孩童若在此戲耍遊玩是否安全。

住宅的外觀小巧美麗,二樓有一主臥三小臥,小臥空間約3-4坪;一樓客廳有一個凹進牆壁的小收納間,狀似火爐;可惜沒有作煙囪,「聖誕老公公下不來」,婦女笑著說。

在地記錄工作者,也是樂野鄒族人梁錦德(以下簡稱梁爸)說:「村子非常擁擠,所以永久屋也非常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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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野Lalauya楓紅社區外觀,右側是永久屋基地,左側是樂野部落原有的房子

Lalauya楓紅社區緊鄰著樂野公墓

樂野永久屋基地不只是向活人徵地,還緊貼著正在興建當中的樂野公墓。由於相互距離過於緊密,一度發現違反水保法規,影響到靠近公墓的4戶永久屋將無法取得建照;經縣府協調,將部分公墓擋土牆拆除,才得以順利完成永久屋請照工作。

鄒族傳統本是室內葬,室內葬滿了就請示祖先會不會太擠,祖先表示太擠了,活的人就會離開,另外覓地造屋,把舊居地留給祖先安息。然而日本政權開始強迫鄒族人實行土葬,故樂野公墓是由日本時代就使用至今。由於20年前公墓早已飽和,導致後來的往生者只好亂葬在私有地上。去年終早於決定開挖已經葬下的200多位祖先骨骸重新整建。開挖當初,因為擔心破壞早期墓葬形式,且擾動祖先安息,曾經部落內有識者的反對與議論。

改建後的樂野公墓,採取火葬後放置骨灰罈的牌位牆模式,只有預留20幾個土葬的空間。公墓佔地2分大,有500多個位置,扣掉暫時移骨在一旁鐵皮屋等著歸葬的祖先骨骸200個,還有300多個空間;這是一期工程,預計在地窄人稠的樂野鄒族部落還可以撐著用幾年吧。未來,還可能申建二期工程。

族人梁爸笑著說:「這公墓,才是真正的永久屋,是大家(樂野全部落)的永久屋;我也有一份,只是何時入住不知道」。

Lalauya楓紅社區的課題與遠景

Lalauya社區居民主要是來自於樂野村21戶、達邦村13戶、來吉村9戶、山美村2戶,另有備災中心1戶。由於除了樂野本村受災戶,還兼納了原屬於達邦大社與特富野大社的各小社混居,樂野梁村長也到場祝賀,他說:「這個永久屋基地有一半以上都是樂野的人,溝通應當不成問題;未來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也是溝通的對口之一」。

至於住戶石長老則是滿心期待,他希望行政院重建會與嘉義縣政府可以協助產業:「農產品的產銷配合永久屋外觀營造社區特色,街道可以做商店街」。

石新漢長老在受贈儀式後發言表示:「…三年多了,風災摧毀了家園但是摧不毀我門的意志力..希望入住永久屋後可以與樂野社區、縣政府一起結合創造發展。入住後面對的生計問題,唯一從農業思考,建議農委會輔導樂野楓紅新社農產品加工行銷,配合『原住民家屋部落建築文化語彙重現計劃』 (10萬元)重現文化表徵…也期待拜訪其他縣市永久屋基地提供重建家園的刺激與思考」。不過行政院重建會產業組承辦人員表示,「樂野基地是在原鄉,也許產業問題不大。政府部門的產業資源,主要還是會放在平地離鄉的永久屋基地中」。

不過對於產業發展,入住的茶山族人湯先生並不擔心,他說:「在阿里山,從3-4月石嵩筍、7-8月麻竹筍,其他時間製茶砍茶,只要願意工作的話,不會找不到工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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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地探索新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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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屋通往二樓的樓梯,窄小緊密的空間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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