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後最完整的小林夜祭(3)夜歌牽曲,生逝同歡

本文摘要:外地的平埔宗親以及小林子弟,拜見持續依附於向頭身軀的老君,老君一一給予祈福與叨念。「你會成功,要努力一點。」老君這樣囑咐其中一位村民:「不要太常去粉味的。」「不,我不敢。」被點名的人誠心誠意地這樣回答。 ( 圖/ 何欣潔。開始跳起牽曲。今年的小林夜祭圓滿結束。 )

災後最完整的小林夜祭(3)夜歌牽曲,生逝同歡

前言:

2011年10月,高雄天氣在涼爽中偶帶小雨,傳統用以祭祀太祖的公廨也正式落成,小林村終於能夠舉辦完整的夜祭。今年的儀式包含凌晨的公廨遷移、抓豬與射箭比賽、牛犁陣等節目表演、素蘭小姐要出嫁、立向竹、至晚間的搭母落、牽曲等。每一段儀式對小林村民而言,均富含傳承與新生的意義,為免文章過長,本網將今年的記錄分為三篇文章刊登。本文為系列之三。閱讀系列其他文章,請見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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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林夜祭的重要儀式「立向竹」之前,小林村民帶來了令全場驚艷的「素蘭小姐要出嫁」,以男扮女裝、女扮男裝的方式,演出媒婆帶著素蘭小姐出嫁的戲碼。居住於「小林小愛」的居民則第一次演出「牛犁陣」,模擬農村莊稼生活情境,連老君也拉上椅子坐到廣場中央,看得不亦樂乎。

小林居民在去年夜祭時,便已練習「素蘭小姐要出嫁」多時,原本預備演出,卻因梅姬颱風搗亂而取消,今年終於完整演出。個性開朗的媒婆不斷作出掀裙子、喬假奶的動作,素蘭小姐則嬌羞不已,靠在身著男裝的新郎邊,同樣引起大家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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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蘭小姐要出嫁,左為素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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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扮女裝的媒婆與居民玩鬧,阿嬤笑得害羞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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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的熱情,太祖也招架不住。

小林小愛的牛犁陣則是今年第一次出場的表演,由居住於大愛村的小林婦女組成。「多多幫我們宣傳一下,以後我們要靠這團出去賺錢。」被居民票選為小愛村管委會主委的李錦容笑著表示。

在夜祭的白天,原本都有高雄市文化局安排的歌舞表演,小林的牛犁陣原本也該依表演順序出場。不料老君似乎等得不太耐煩,直接將椅子搬到廣場中央,向牛犁陣的居民擺擺手,示意他們開始表演。居民愣了一下,隨即開始扮牛扭舞,娛樂太祖,表演結束後更穿著戲服開心地跟老君合照。

「哇,老君說要看表演,就是要看表演,都不用甩台上的!」一旁的遊客這樣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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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觀看牛犁陣。

屆至晚間,來自台南白河等地的平埔宗親也來到會場,拜見持續依附於向頭身軀的老君,前來參拜的小林的子弟更是絡繹不絕,老君都一一給予祈福與叨念。

「你會成功,要努力一點。」老君這樣囑咐其中一位村民:「不要太常去粉味的。」

「不,我不敢。」被點名的人誠心誠意地這樣回答。

及至晚間七時,高雄市長陳菊的致詞與主祭儀式完畢之後,族人終於開始演唱搭母落,並跳起牽曲,鄭重邀請太祖、老君與逝去的先人一同來參加這重要的祭典。此時廣場已擠滿前來參與的媒體與遊客,將偌大的公廨廣場擠得水洩不通。

「看到這麼熱鬧,又想到我媽媽,要是她也在就好了,一定很開心……」

「不要難過了,我相信她今天也有來跟我們一起的。」開始演唱「搭母落」之前,不知哪兩位村民這樣問答。

負責演唱的居民此時已經就定位,男生在公廨內,女生在公廨外,面對著太祖居住的「祀壺」,祀壺裡放著作法用的、乾淨的「向水」,開始唱起搭母落:

請太祖您來

我來給您開向

這棵樹是從地上長出來的

長出竹子的話,可以用在各方面

把石頭放在地上

因為有竹子所以可以汲水

把竹子削短就可以用來喝酒

已經把竹子削短了,請大家喝酒

在芭蕉的葉子上面,放著飯、碗準備宴請賓客

把酒倒入hukun舉行夜祭

limau是用土做的

把酒倒入limau

這根竹子長在哪裡呢?

請把竹杯置於芭蕉葉上

用芭蕉的皮與葉子包米糕,放在葉子上

用芭蕉的皮與葉子包檳榔,放在葉子上

用竹杯款待賓客

碗是用土做的

倒入祭祀的酒給與會的人喝,喝完後倒入水當作裝飾

舉行夜祭

祖靈坐在竹邊聽歌

從向水上面看到很多美人兒

我老早就下山,跟大家一起喝酒

把所有的酒都帶來,讓人快點喝

因為酒喝光就從外面進來屋內

(大家進來吧,屋內有火)(註一)

喝這杯酒吧,吸菸吧,我是saifu

因為祭典已經結束了,所以大家回去吧

因為這一首歌唱得很好,所以hukun很高興

等一下我會再來

大家都要回家了

你跟我都要回家了

回家時請安靜地走路

(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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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居民認真演唱搭母落。(下)失傳已久才重新傳唱的歌詞,仍然需要看一下小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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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跳起牽曲。今年的小林夜祭圓滿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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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系列文章完)

註一:今年夜祭練習時,太祖曾經指示本句不用唱,因今年的公廨中沒有生火。(相關報導請見https://www.88news.org/?p=14293)

註二:本歌詞為日本學者淺井惠倫於1931年造訪台灣時記錄,後因平埔文化流失,歌詞一度失傳。莫拉克災後,由平埔音樂研究家林清財教授遠赴日本,於2010年重新拼記、翻譯而成。

延伸閱讀:

災後最完整的小林夜祭(1)公廨入住,太祖遷居

災後最完整的小林夜祭(2)立向竹,正式「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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